葡萄糖酸锌_zinc

大号小心心,评论是第一生产力(ง •̀_•́)ง
一个乐于自嗨的傻逼~
正式成为医学僧所以更(tian)新(keng)是薛定谔的掉落_(:зゝ∠)_

【佐鸣/现代架空】百万情人(正文完整版)

填坑时间长……完整地放在一起吧www

大概会有个赌场蜜月的番外掉落

扭曲的双土豪设定,先天土豪佐×后天超超超土豪鸣

当主人公鸣人遇上命中注定的宇智波小姐

我流佐鸣,OOC究极严重预警

  

    假如有一个世界的四代目夫妇,留给鸣人的不是用不完的查克拉,而是花不完的钱……(嗯,一句话足以概括)


 

    今天20岁的漩涡鸣人,是个公认的好青年。

    虽然在孤儿院长大,但他依旧保持着一颗乐观善良的心,像个小太阳似的照亮着自己和身边人的小世界。福利津贴一年比一年少,鸣人还坚持在打工的间隙去公立图书馆看书,平时也会写写小说赚个外快。

    尽管生活很辛苦,但也从未夺走鸣人阳光的笑容。

    总而言之,漩涡鸣人成年前的二十年,一直是一个快乐的穷小子。

    二十岁生日的前天,院长把鸣人叫来办公室。

    他把一张飞往英国的廉价机票放在桌子上,不自在地咳嗽几声,“鸣人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这些年你还愿意一直来孤儿院帮忙,我和孩子们都记着呢。”

    “孤儿院的预算一向紧张,只能为你做这些了……”院长摸摸胡子,把机票往鸣人那里推了推,“签证和护照也都应该寄到你家了。收下吧,英国那边有我老朋友,想邀请你去做义工。”

    “怎么样,鸣人,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院长一片心意,加上鸣人本身就是活泼好动的性子,他郑重地收下了廉价机票,决心在异国他乡努力赚钱还给院长。

    机票是第二天凌晨的,然而鸣人也身无旁物,想着总是要回来的,往旧背包里塞了一套替换的运动服,把单身出租屋一退,搭上了飞往英国的航班。

    鸣人缩在机舱座位里,经历了漫长的空中飞行,跌跌撞撞地转机,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最后晕头转向地降落到了目的地,虽然缺乏睡眠算得上是常态,但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陌生的语言,机场来去匆匆的人来人往和急速滚动的指示牌,都让初乍到来的鸣人有些手足无措。

    然而刚刚顺利通过海关,背着包的鸣人还未松下一口气,就又被三个西装革履围上来的人惊得倒抽回去。

    这种情况是被盯上了吧,是吧是吧,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直是个穷得叮当响的良民诶!

    鸣人紧紧捂住背包,里面是他仅有的家产,额,虽然现在只有证件和运动服。

    他听到其中一个人开口对他说了些什么,虽然鸣人的英文很差,但是丰富的到处打工经历让他应付与老外一般的对话还不算太难。

    “请问您就是漩涡鸣人先生吗,来自XXX孤儿院,生日是10月10号,今天正好20岁。”

    “啊,是的,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西装领头人开始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超出鸣人理解能力的话,他只好讪讪的挠挠头发,问:“那个,不好意思,能说日本语吗?”

    于是对方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示意鸣人跟上他们一起走。

    他们看样子不是恐怖分子,鸣人想,又对自己这么了解。

    那姑且跟过去一探究竟吧。

    于是自认胆大包天·成年了就无所不能的鸣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度,刚落下脚就跟陌生人上了一辆黑色商务小轿车,绝尘而去。

 

    “事情就是如此,漩涡桑,您的父亲波风水门大人,及其名下各企业都与我行合作多年,完美履行他的遗嘱要求也一直是我们不可丝毫松懈的义务,从您正式成年,啊,也就是今天开始,每月的十号我们都会为您寄送一张本行税后面额一百万英镑的支票……”

    鸣人坐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装修地很现代,屁股下的真皮沙发很软,面前的矮脚茶几上,杯子里的红茶闻上去也很香。

    一切的一切感觉都好真实……

    鸣人却感觉自己的脑壳里一团浆糊,恍若正一头扎在梦里。

    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十分严肃的老爷爷,说着标准日语,他每个假名每个音节自己都听明白了,但合起来竟然完全听不懂……

    波风水门是谁,好像很有名的样子,偷看定食店老板的旧杂志封面时有见过这个名字……

    漩涡玖辛奈呢,和自己居然同姓诶,不会是自己和他们的儿子重名被银行的人错认了吧……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真的没有认错人吗?我是个日本孤儿,不可能在英国有这么有钱的父母的。”鸣人艰难地找回自己的脑子和舌头。

    对面的老先生配合着停下了无休无止的缴税合约说明,抬头看向鸣人。

    “你们院长是我老同学,我们都和你父亲熟识。当年你刚刚出生,父母就不幸意外身亡时,为了保护继承了巨额遗产的你,才委屈你在院长那里掩藏身份直到成年……”

    “我也算是断断续续看着你长大的。”老先生从那一沓厚厚的文书中抽出来一本册子递给鸣人,“加上核对你过英国海关时收集的生物信息,漩涡鸣人先生,请放心您的的确确是已逝的波风夫妇心爱的独子。”

    鸣人翻开册子,顿时一愣,里面整整齐齐罗列着自己的照片和履历,有合影也有一看就是偷拍的相片,而且每一张的右下角都签着院长的名字。

    完了,感觉自己更像是在做梦了。

    “说了这么多,也算作一个礼物吧,漩涡鸣人先生。”老先生把一张轻飘飘的纸递到鸣人手里,“第一笔,一百万英镑,祝你二十岁生日快乐。”

 

 

    鸣人正坐在一张巨大的定制床的一角。

    捏着支票,怀疑人生。

    “漩涡桑初乍到来,但是眼下在伦敦,您父母名下的几处房产都已闲置多年,不过其中有一处酒店式公寓是您父亲从前来伦敦落脚的常备选择,个人推荐不如暂时先住在那里。”

    比起把自己送到连谷歌地图都找不到的、不知在伦敦哪个犄角旮旯的房子,市中心的公寓楼听上去更靠谱。

    虽然这个公寓……

    和自己二十年来常识中的理解不是很一样……

    这一个玄关就和自己之前住的单身公寓差不多面积了吧?!

    倒不是说公寓设计有多奇葩,这间常常被用来落脚的公寓还是显示了传说中的波风总裁正常的审美,现代风格的整体设计,偏和式的家具和小物件平添了几分舒适和温馨,宽敞的开放式厨房有一面墙上挂满了各式锅具,以及那一整套的厨师刀都一直被保养得很好。

    看来波风夫妇有一方必是亲手料理爱好者。

    鸣人揪过一个茶色的抱枕抱在怀里,平躺下去,把毛绒绒的脑袋埋进云朵般的被子里。

    二十多年的时光足以销毁掉这个房间里绝大多数的痕迹,但就算是天生有点粗线条的鸣人……

    就算从来没有所谓父母和家的概念……

    他也感觉得到,波风夫妇生前,一定是十分相爱的。

    “咕——”

    啊,肚子饿了。

    鸣人想起来自己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就没吃过东西,这会儿才感到饥饿一下子揪紧了胃。

    

    “对不起,先生,真的非常抱歉鄙店无法找开您这张巨额支票。”酒店对面是一家24小时便利店,收银台小妹正一脸为难地不断和一身旧运动服的鸣人道歉,“请问您随身有小些面额的钞票或者信用卡吗?”

    没有,别说英镑现钞,信用卡里也一分钱都没有,最多背包里可能抠出来几个日元硬币,大概能有几十块想来也不够买个饭团……

    鸣人感觉自己比收银员还要尴尬,这么晚,别说银行都关门了,没有零钞要怎么使用公共交通,简直寸步难行啊。

    大概今晚是要饿着肚子睡了。

    “你这个傻瓜,对着这位尊贵的先生乱说些什么话呢!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百万富翁,就因为你呆头呆脑,分不清谁是富翁谁是流浪汉,才不知道气走了多少个屈尊进到我们店里来的贵客哩。”听说了这件事的经理急匆匆地跑出来,一边责备那个小姑娘,一边笑着对鸣人说,“这么点东西您直接拿走就是了,等您有了兴致,有了空闲,在和朋友谈论金融股市的间隙,请一定记得提提我们XXX便利店的名字。”

    可是我目前只有现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们便利店投资砸钱,鸣人虽然没怎么听懂,但是看着对方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到一点,但我真的很饿,真是对不起了。

    “这不好,我……我留一个地址吧,假设到时候我没来还钱,你们就来找我。”鸣人磕磕巴巴地说道,借着收银台的笔在凭条上写下了房间号,“就是对面,对面那幢楼。”

    “啊,原来是住对面那幢楼的先生。”经理明显情绪更加激动了,皮带勒着的啤酒肚和脸颊的赘肉一抖一抖,他把早就焐热的名片往鸣人的购物袋里一塞,“对么奇妙的缘分,您往后还有什么想要尝试的平民食物,请务必直接给我打电话,保证三分钟之内为您送到。”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说,你为啥要说这么快,鸣人感觉自己窘迫得快要爆炸了,直接憋出一个微笑就夺门而出。

    酒店式公寓的门禁是密码和指纹识别的,电梯也会有自动升降,鸣人发现在自己之前,大厅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电梯。

    纯黑的发色,纯黑的眼睛,典型的亚洲人长相,肤色却异常白皙。

    虽然面貌十分年轻俊秀,然而那质地光泽看上去都很优雅绅士的衬衫却被对方整个人的气质烘托出冷冰冰的疏离感,鸣人仿佛看到了一块行走着的“请勿打扰”牌子。

    啊,被余光瞥了一眼,鸣人赶紧收回视线,装作专注研究那不断变化的楼层数。

    自己偶尔偷看一下,被发现了好尴尬。

    不过真是一个好看的人呢。

    电梯门开了。

    黑发男人率先走了进去,鸣人楞了一下,反应慢半拍地跨进电梯。

    鸣人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靠在角落里,电梯开始加速上升,触控屏上一个硕大的37正在闪烁。

    是自己先到呢,也不知道这个人住在几楼。

    “叮——”

    鸣人正直起身打算出去,却发现左前方的人先动一步。

    咦,竟然凑巧碰到了邻居先生吗?

    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毕竟从今天开始还要在伦敦住一段时间……

    今天备受冲击的大脑一直“滋滋滋”短路着,突然鸣人灵机一动,上前一步拉住对方搭在小臂的西服外套。

    “那个,邻居先生,你好!我是隔壁新来的漩涡鸣人,请问您有零钱吗,我会先把这张支票抵押给你。我……刚刚欠了对面那家便利店19.49英镑。”

    为什么一紧张脱口就说了日语,鸣人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

    赶快想想英文是怎么说的来着……

    电梯门在两人背后缓缓合上,发出不轻不响的一声。

    鸣人感觉人生前二十年的尴尬都在今天一涌而出,大脑彻底宕机,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拽着新邻居不放。

    那张可怜的支票皱巴巴地夹在主人紧张到冒汗的手心和黑色外套之间,羞涩地露出那令人引以为傲的面额。

    那个黑发男人皱皱眉,不动神色地从鸣人手里抽回自己的外套,摸出皮夹后取出一张崭新平整的纸币。

    “不用。”对方一脸平静地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纸币递给鸣人,墨色的瞳孔里透着冰冷的疏离。

    “再见。”

    鸣人傻傻地点点头接过。

    是一张鲜红的五十磅纸钞。

 

    漩涡鸣人对宇智波佐助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大好人。

    而宇智波佐助对漩涡鸣人的第一印象——

    是个一身破衣服、提着塑料袋,还伸手就是支票的大白痴。

 

 

    宇智波佐助原本以为,他和刚刚那个自称是所谓新邻居的家伙,估计是再也不会有所交集。

    结果才过了不到24小时,在第二天傍晚,他就被打脸了。

    经历了好长一段心理斗争,佐助终于被不算粗鲁但就是弃而不舍的门铃打败了,面无表情地合上电脑,起身去开门。

    “哦,你终于开门了,差点以为你不在家。”房门外的家伙这样小声嚷着,朝后跳开一点,避开被佐助突然朝外推开的门,“打扰了,我是住在隔壁的漩涡鸣人,昨天我们还见过一面呐。”

    “嗯,我没忘。”外门的开口被拉回到一个适当狭窄的宽度,佐助只把头探出去,皱着眉打量门口的鸣人,依旧是一身橙色的运动服,比起昨天皱巴巴的那套来说,好歹干净整齐了些许,“另外你刚刚确实很吵。”

    “说吧,有什么事?”

    “诶?那真是抱歉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鸣人虽然不是头一回见识说话毫不客气的人,但是这个好看的新邻居虽然人很好,性格却比想象中糟糕很多。

    “对了,我做了很多土豆炖肉,不介意的话请和家人一起尝尝看吧,毕竟多亏了昨天你借我的五十块现金。”讲到这次来敲门的原因,鸣人双手端起一口锅,深蓝的珐琅铸铁锅,被厚重的盖子严严实实地捂着,“银行说暂时兑不开我的支票,虽然大超市可以签名转账,但是如果要还你现金的话……”

    佐助这才注意到走廊的空气里,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香气,酱油和酒受热之后混合了肉类油脂,加上炖煮的土豆,独特的气息温暖而诱人,久违地让他回忆起还在日本时,和母亲一起等待晚归的哥哥,夕阳转过街道的拐角,安静的空气里总是混杂着味增汤、酱油和米饭的香气。

    “多谢,但我一个人住。”佐助本来想说自己也不会接受陌生人的食物,赶紧打发走这个多事的邻居,却看到对方明亮的蓝眼睛正睁得大大的,青年活泼热情笑容是少见的纯粹,满是自信的小期待毫不掩饰地在眼底闪闪发光。

    “如果只是昨天的事,你不必在意……”

    整层楼面静地能只能听见电梯轻微的机械轰鸣,前所未有地,佐助感到了所谓令人尴尬的沉默,他头一回就觉得,可能自己直接拒绝并不很适合。

    他甚至能直接想象出来,假设被自己拒绝之后,这个叫漩涡鸣人的家伙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那就打开盖子看一眼,然后告诉自己某种食材过敏吧,佐助这样说服了自己,把门完全推开,然后在对方略带好奇的注视下,揭开锅盖朝里看了一眼。

    蒸腾的水汽从豁口迸发出来,带出食物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

 

    鸣人甚至体贴地帮双手被锅占用的邻居关上了房门,才哼着歌,脚步轻快地回自己房间里吃晚餐。

    佐助端着锅在玄关久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进屋,把它放在空荡荡的餐桌上。

    就先尝一口吧,他去厨房拿了一个小碗,又扒拉出来一双筷子。

    这些都还是鼬离开之前留下的,自己住进来之后至今还没有动过,厨房更只是个摆设。

    大概,之后过了十来分钟……

    佐助对着空空如也的锅放下了筷子。

    其实本来鸣人送来的就不多,为了节省在英国莫名昂贵的酱油,也做得不是很咸,总之空口吃完真的不算什么。

    温暖的食物能熨帖的不只是空虚的胃,更是心情。

    然而,锅总是要洗干净才能还回去的,佐助起身去厨房把洗碗机打开,却发现锅太大了,塞不进去。

    据说用过的餐具放久了会很难洗。

    佐助很冷静地拧开水龙头,把锅碗筷一股脑都丢进了水池。

    那就先泡着吧。

 

    两个人第三次相遇,是在一场晚宴上。

    鸣人是被银行的那个老头强行拉到会场,说什么要把他正式介绍给当年他父母认识的那波人。

    “我不去!我的英文还没有好到能和人聊天的地步。”再说了,你们谈论的话题我本来就听不懂,鸣人在车里僵硬得坐着,被迫挺直的腰板几乎从未被皮带和修身的纽扣约束过,仿佛是被造型师拼命塞进小一号盔甲的赴死战士,只感觉四肢和脖子被勒得透不过气。

    “和英文一样,这些东西你终归都是要学的。”对方闻言敲敲手杖语重心长地说,“你父母留给你的遗产,你总要学着自己经营。”

    “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年轻人。你总是会愿意为了值得结交的人去学习,而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存在,就不该轮到你去烦恼,应是他们担心自己日语不流利才对。”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鸣人烦躁地想挠挠头发,指尖一碰才意识到刚被发型师喷过了一头的发胶,只好憋屈地放下手,开始认真琢磨起自己该怎么办。

    想维持从前20年的生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这几天,足够让鸣人从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的激动中平静下来,他为人虽然一直被说是有点傻,但是毕竟在孤儿院长大,打工时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都在警醒着自己,未来绝对会比前20年所谓的苦日子更艰难。

    然而鸣人跟着下车时,完全没有想到,这份艰难来得如此之快。

    

    并非第一次代表宇智波家族出席这种无聊透顶又虚伪的宴会,佐助依旧对这种场合厌恶至极,幸而这回周围并没有格外愚蠢的人来自己这边自寻烦恼。

    这些人的注意力想来都集中在那个传闻上了吧……

    佐助靠在窗边的角落,对于观察灯光下那些或虚与委蛇或趋炎附势的丑态,蓦然失了兴趣,大厅的灯火通明压制了窗外漆黑的夜色,在玻璃上清晰地映出自己的侧脸。

    窗外有高大的林木昼夜遮掩着整座城堡,月色下隐约可见的塔楼,宛如是时代遗留下摇摇欲坠的老者。

    非常适合被狙击的位置。

    一张熟悉的面孔意外地从倒映里浮出放大,佐助看到自己的表情抽了抽,心情颇有些复杂地回头,如果不是错觉,隔壁那个漩涡鸣人也太阴魂不散了。

    “看到你也在真是太好了!”鸣人明显是偷偷溜出来的,还在不住地回头张望有没有人跟上来,“刚刚脸都快笑僵了……不过在这里都能碰到熟悉的人,我运气真不是盖的。”

    “怎么了,不会又不认识我了吧。”鸣人有点挫败的看着佐助扭过头来,依旧是八风不动的那副表情,开始怀疑对方也许不仅是为了耍酷,可能是真的面瘫。

    “没,只是有点意外。”默默吐槽了一下鸣人所谓“熟悉的人”的措辞,佐助又不可抑止地想到那一锅土豆炖肉,只好把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

    原本以为这个形象总和运动服绑在一起的人,再正式的衣服也只能穿出可笑的效果,然而就算是佐助,这回也不得不承认,鸣人的外在条件确实是够得上这份自信的。

    耀眼的金发不再乱糟糟地翘着,服服帖帖地被整出一个规矩的造型,合身的黑色礼服和一丝不苟的领结,丝毫没有凸显得沉闷或是老气横秋,只是稍稍压下青年跳脱的印象和明朗帅气的五官,让鸣人不笑的时候甚至带了点耐人寻味的稳重。

    临时修过的剪裁也很衬鸣人修长的四肢,背心勾勒出的腰很细,即使再挑剔骄矜的女士也会忍不住被吸引瞩目的好样貌,可惜这回在场的大多是各怀心思的男性,反而让急于脱身的鸣人瞅到了空隙。

    但也并非完全没有人被鸣人的新形象惊艳一把。

    “听说这次有波风水门的继承人首次现身。”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想了什么,佐助连忙收回自己停留过久的目光,岔开话题,“毕竟是沉寂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你难道不找机会去认识一下吗?”

    虽然宇智波家在父亲那一辈曾和波风一家交往甚密,然而到了现今,佐助一点都不在意直接埋葬了这段陈旧的往事,而选择静观其变。

    无论是波风的后人还是别的什么,都已经和自己毫无关系。

    “啊,这完全用不着去认识啊。”鸣人有点不好意思,哈哈笑了两声。

    然后鸣人第一次从佐助脸上看到了除却“冷漠”“嫌弃”和“生人勿近”之外,可以称之为“惊讶”的表情。

    宇智波佐助虽然不去搭理那位炙手可热的人物,但完全是另有打算,可眼前这位的理由会是什么,他联想到第一次遇见鸣人的情形,这人莫非真是个钱多人傻的怪胎。

    “诶?”鸣人也是有点诧异,然后恍然大悟地道,“原来之前忘记和你说,我就是那个波风水门的继承人,嗯,他是我爸。”

    “……”

    是了,波风水门就是出了名的,金发碧眼的日本人……

    自从哥哥离家出走之后,佐助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憋屈到内伤心情。

    同时却还要在对面这个开始傻笑的金毛面前,竭力保持住自己淡定冷静的形象。

    

    鸣人正打算安慰一下对方,毕竟无论金钱、地位还是自己没有适应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是借着已逝父母的力量。

    然而还没想好怎么对黑发的邻居开口,鸣人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

    他的预感一向很准,鸣人迅速地转身往四周扫视了一圈,交谈的名绅,来回穿梭的侍者,也有站在边缘假笑的陪客……

    是错觉吗,难道自己真的想多了?

    “怎么了……”佐助本来还在奇怪鸣人突如其来的举动,而眼角的余光随后就敏感地捕捉到诡异的光点,在窗外的夜色里一闪而过。

    不好!佐助心下大骇,情急之中一把抓过鸣人的肩膀,把他直接按倒之后,自己顺势也伏倒在地。

    近乎在同一时刻,身后的玻璃连着一整排的同类,一齐迸发出尖锐清脆的碎裂声,又被完完全全掩盖在子弹呼啸而过的破空声和火星四溅的爆炸之下。

    整个会场的电源被一刀切断,华丽的灯光和音乐刹那间归于死寂,古老的城堡被暗藏杀机的黑暗一口吞噬。

    因为身后人一言不发的出手,鸣人感觉要不是自己身手够好,差点就要在身下的大理石瓷砖上磕掉两颗门牙,然而紧随其后的枪声和停电,则远远超出了身为良民的想象!

    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跑路,不知道有没有备用电源……

    等等,自己的小命不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等鸣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四周原本此起彼伏的嘶吼和咒骂已经随着接连不断的枪响,统统化为撕心裂肺的尖叫和无助的哭喊。

    而身边那个好看的邻居却一直没说话,鸣人觉得对方虽然身高管够,但是看着白皙又孱弱的,莫非是被吓到了吧?

    “对了……”

    未出口的文字被四只冰凉的手指捂了下去,鸣人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指尖加快的血流,但仍然是丝毫没有颤抖的干燥和冷静。

    一时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手救下鸣人,但此时此刻就算作还了上一辈的交集,加上土豆炖肉,从此宇智波佐助就和漩涡鸣人两清,佐助说服了自己的行为,悄声叹口气,松开了让鸣人闭嘴的手,却被对方鬼使神差地紧紧握住。

    鸣人的手心很热,几乎和刚刚掌心下的嘴唇一样,是让佐助感到有点烫手的温度,佐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鸣人是在示意自己跟他走。

    不知是不是无知者无畏,佐助挑挑眉,感觉对方胆子大到令人有趣的地步,倒是勾起了自己的好奇。

    鸣人一路尽量避开持枪者嚣张的脚步,趁乱顺利“拽着”佐助离开了一片灾难的主厅,正要拐进角落一处狭窄的楼梯,就感到对方拉着自己,脚下方向一转,“走这边的楼梯。”

    “刚刚在里面,你想和我说什么?”佐助开口问,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叫漩涡鸣人的家伙,如果不是城府极深的深藏不漏,就是运气好到不科学的类型。

    也说不定,两者都是。

    “想问你的名字。”鸣人对于被对方牵着走一点都没怀疑,乖乖地紧随其后,反正他素来对自己定义为好人的存在都是信任的,“其实早就想问啦……”

    “佐助。”鸣人听到对方直截了当地打断道,“我叫宇智波佐助。”

    “哦。”佐助听到身后的青年开心地笑着,握着自己的手一紧,在温暖的热度传来的同时,鸣人又小声唤了自己名字。

    “佐助!”

    “嗯。”

    漩涡鸣人,不论如何,都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上面有人下来了。”鸣人话音刚落,一道亮光就打在他头顶,紧随而来一连串的子弹和脚步声,他只好松开佐助闪身躲开。

    “呵,不幸的是下面也有。”对方接近的速度很快,佐助把手伸进外套的下摆,却意外地先听到肉体闷声倒地的响动。

    鸣人!

    不知是敌人故意,还是城堡靠谱的备用系统不适时地起了作用,楼道的灯光瞬间被点亮,让佐助正巧看到鸣人借力踩过倒下的人,飞起一脚直接踹掉另外一人的短机枪,然后把视线范围内最后一个还站着的人一拳抡死在地上。

    “……”这深藏不漏的也太多了!

    佐助莫名有种被欺骗的愤怒,和着一股他自己也不想承认的兴奋感,一股脑发泄在了别处。

    “砰!”

    “砰砰!”

    干净利落的三枪。

    正中眉心,瞬间带走了三条人命。

    “佐助你没事——”鸣人听到背后的枪声,反射性地就想回头,然后就看到佐助正缓缓放下左手。

    和手里的枪。

    “佐助你有枪怎么不早说!”鸣人放下心来,又转而指责对方,“不对,就算有枪,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杀人呢!”

    对付这种问题,佐助干脆利落地扭头就走。

    “你呢,专业训练过的?”佐助看着鸣人跟上自己的脚步,还是忍不住冷着脸问道。

    “没有吧,你们打架还分专业不专业?”鸣人终于得偿所愿,一把扯掉了碍事的领结和扣子,“不过确实有人教过我怎么打,他叫自来也,哼哼,现在他不在我才跟你说,他真是我见过打架最厉害的人!”

    “……”佐助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好惊讶了,本来还以为这帮人是冲着自己来的,现在看来,多半是冲着身边这个活像个不定时核弹一般的存在,“嗯,我也听说过你师父。”

    这下轮到鸣人吃惊了,“诶,那家伙这么有名吗,连国外的人都能知道?”

    “话说我们刚刚为什么不捡枪?”

    “你,会用枪吗?”楼梯已经到了尽头,原本在下方的敌人却依旧毫无动静,佐助闪身贴到出口的墙壁,鸣人也只好跟上前,“看你的手就知道不会。”

    鸣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因为他确实不会。

    “而我姑且,还算比较擅长这个。”佐助的侧脸被垂下的发梢微微挡住,鸦羽般柔软的碎发掩藏着愈发冰冷的瞳孔,低垂的目光下枪支冷厉的上膛声,让鸣人不禁心底一寒。

    “一会儿听我命令冲出去。”

    “这没问题。”鸣人赶紧甩甩头把不好的东西赶出大脑,自己不可以这么想佐助,“顺便问一句,佐助,你的枪有几发子弹啊?”

    “我身上一共还有13发子弹,怎么了?”

    “……因为外面明显远远不止13个人啊!”鸣人开始思考要不要冒险回去把枪捡回来。

    “这你不用担心,先管好自己吧。毕竟……”佐助冷笑一声,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嗜血的弧度,他这样笑的时候,甚至比面无表情更透着残酷的味道,鸣人在一旁抿着唇不动声色。

    枪响!

    鸣人两眼一闭,跟着佐助冲了出去,而对方剩下的话音就此堙没在了空气里。

    “我也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在打架方面。”

    后来,当鸣人回想起这段经历,始终觉得佐助一定是在忽悠自己,因为他真正擅长的完全不算是打架。

    而是一击毙命。

    

 

    一枪崩开车锁,佐助伸手勾开后座的车门,侧身推了一把鸣人,“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进去。”

    “喂!谁有磨蹭啊!”被猛一推搡的鸣人低声嘟囔着,而后车门立即被砰得甩上,声音被掐成两截。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是佐助的行动实在是快,身后的敌人不是已经被永别了,就是被咋唬得一愣一愣,更不要说鸣人作为一穷二白的良民,破天荒头一次遇上这种阵仗,还要避开子弹一路跟紧眨眼就能消失的佐助也是有些吃力。

    把人塞进后座以后佐助才闪身坐上驾驶位,引擎的轰鸣被掩盖在混乱嘈杂的背景之下,震感却顺着座椅一路蔓延,油门被一踩到底,指数式飙升的靠谱动力连带着巨大惯性,把正半起身向外瞅的鸣人狠狠扯进了后座里。

    “这年头没钥匙都能开车啦?”发胶什么的早被撸没了,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凑近前座的缝隙,鸣人爬起来就压着对方的肩窝往佐助那儿挤过去,好奇地打量,和着正叫嚣着飞速漏风的破洞吹了声口哨,“这车可以啊,兄弟!眼光不错!”

    滚,谁是你兄弟,我亲哥才没你这么没见过世面,又蠢得要死。

    鸣人的脑袋一副几乎要拱到仪表盘的架势,两人被瞬间拉近的距离,使得对方尚未缓和的呼吸热热地落在脸颊边上。

    实在是太近了,况且从来没有人敢不要命地凑这么近。

    久违地心跳加速,大脑无法控制的悸动。

    自己绝对是被气的,佐助不得不伸手把对方的脑袋推远一点儿,以防自己呼吸的节奏和智商也被直接一波带走。

    血腥味混着身上残留的硝烟的气息,简直熟悉得令人厌恶,而且总能接连勾起那些企图强行抛开的杂乱记忆,然而这回,佐助的世界里却第一次闯入了另一个人的呼吸,不是杀人者和被杀者间苟且喘息的黏腻,而是来自一个阳光下的局外人,简单干净的温暖。

    明明和自己格格不入,却意外地不让人讨厌。

    当然更谈不上喜欢就是了。

    “后面好像有车追过来了啊我说!”无视了自己可能被嫌弃的事实,鸣人从善如流地趴回了后座,“佐助佐助,我要干些什么?”

    “对方几辆车?”

    “额,我看到了三辆,离得还挺远的。”

    只有三辆,大部分人手依旧留在原地吗……

    而且比预想中要慢一些,估计是还没发现后座上这个家伙的身份,调整掰正了中央后视镜,佐助又瞟了一眼手表,“鸣人,去看看后备箱!”

    “但是什么都没有啊!”鸣人闻言赶紧探下半个身子去翻,“啊,还有空气清新剂和矿泉水,你要哪一个?”

    “……这是他们的车,不可能没有东西。”后视镜里瞥到鸣人还真掏来了几个瓶瓶罐罐,佐助抬手叩开副驾前的收纳盒,“你在后面好好找找。”

    “好的!”

    “佐助!座位前的口袋里有枪!”

    “”

    接着滋啦一声,佐助听到后座的皮套被人用蛮力整个撕裂开来。

    “喂,我好像没叫你拆车……”佐助无可奈何地回头。

    然后对着被鸣人抠开的海绵下露出的闪亮锁孔,沉默了。

    昏暗的车内,鸣人同样眨着闪亮的蓝眼睛,四目相对下放大的瞳孔延滞了时间,佐助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了鸣人的声音,“所以这要撬开来吗?”

    佐助回头把一串东西丢到背后,“你会开锁?”

    “额,会一点……你给的这些是啥玩意儿啊我说?!”

    基于有限的用铁丝撬别人家铁栅栏的经历,鸣人双手一兜把东西抄在怀里研究了一下,他,貌似不会用。

    “那换我来。”佐助估算着时间和后面跟着的距离,“鸣人,你来开车。”

    “诶?!”

    “开锁还是开车选一个。”

    “可是我都还没有考过驾照啊我说!”

    驾驶座的椅背被直接放到最低,鸣人刚被平摊下的靠背逼到后座的另一端,就看见佐助已经双手离开了方向盘,他只好连忙硬生生挤进副驾驶位去控制住方向,避免了让身下飞驰超速的座驾直接一头冲进路边小灌木丛躺尸的惨剧。

    “喂,你坐到我了……”

    刚一屁股抡到驾驶座的鸣人却好像一无所知,正沉迷在非法飙车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鸣人!挪开一点你坐到我的腿了听到没有!”

    “啊,抱歉,但我从来没开过这么快啊!”

    “哈哈哈哈真是太爽了!”

    或许当时在电梯间开口和鸣人搭话,就是这场大麻烦的开始……

    终于把双手解放出来的佐助正专心应付开锁,后窗的防弹玻璃就被接二连三地击中,绽开蛛网般雪白的碎裂,在夜色下折射着惨白的月光,车子也因着被迫易主的驾驶权,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跟着七扭八歪地漂移,差点让佐助把高碳钢短针嘎嘣卡断在锁孔里。

    “能不能好好开车!”佐助忍无可忍道。

    余光顾忌后视镜里跟着飙车的敌人,凸面镜里的物体距离总是比实际要近一些,对于枪械的射程控制并不算一件好事。鸣人杵在没有后背的位置上正襟危坐,他听着后座枪械咔嚓咔嚓组装的声音,内心竟莫名回归到了平静。

    握着方向盘的手是沉稳的,油门宛如契合的齿轮一分分下沉,孤儿院里一言不合就被揍进化到后来一言不合揍回去,鸣人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他以为自己向来是临危不惧而非临危不乱,毕竟太多人曾意味深长或不怀好意地告诫过他的冲动莽撞。

    这种对于一个满脑子热血的良民不合时宜的镇定,让他体会到了一种肆无忌惮的疯狂,从未有过的感觉宛如电光响彻在四肢百骸,深入骨髓的战栗感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血液在兴奋地颤抖。

    高高俯视的残月在下半夜却亮得惊人,星光黯淡,而月光交织着命运的锁链,指引同类的灵魂相互吸引,终生寻找被剥夺的另一半。

    下山路的还很长。

 

 

    “这是你今天要见的人。”鹿丸把资料夹丢给刚刚爬上后车座的鸣人,对方正哈欠连天地准备打瞌睡,闻言只好配合地捡起材料认认真真开始看。鹿丸拨了拨室内镜,看到对方穿戴还算齐整,就直接发动汽车去了会所。

    新晋的多功能助理应聘前本来以为自己的智商,想着带个富二代小少爷完全可以轻轻松松过完下半辈子,如今却被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现实逼得十二万分靠谱。

    “咦,是位漂亮的夫人呢……”鸣人有些吃惊,他的英文阅读水平在长篇累牍的条约合同下锻炼得不错,“诶!居然姓宇智波吗!”

    “很惊讶吗,我听说过去波风先生和宇智波除了生意往来,私交也不错。”鹿丸顿了顿,这些当然不是随便能听来的,但是考虑到后座那位耿直的脑回路,他暗笑自己想得太多,“尤其是两位夫人,关系很好。”

    “所以宇智波夫人这回是亲自来和我们谈合同?纸上没怎么写清楚……”鸣人翻完了那薄薄几张资料,上面大致写了这位温婉柔美的女士堪称传奇的经历,是化险为夷都不够概括的波澜起伏,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私人偏好了。

    “当然不是。而且这次谈判和签约我一个人就够了。”鹿丸侧过头来用余光瞥了鸣人一眼,对方正一眼不眨地等他解答,“你负责去陪宇智波夫人喝茶。”

    “……”

    “是对方要求的,你再这么看着我也没用。”

 

    和宇智波夫人相处起来并不困难,她身上大和抚子式的温柔让小圆桌对面的鸣人很快就完全放松了下来,看来岁月不仅优待了她的容貌,这位优雅的女士无论在哪段年华都是气质绝佳的。

    “玖辛奈如果能见到你长这么大……”闲聊总会不可避免地牵上了故人,宇智波夫人欲言又止,却没有回转这个话题,“你是个好孩子,鸣人,实话说,我在见你之前还有些担心,现在却很高兴……你虽然长得像你父亲,性格却随她,玖辛奈也一定会特别自豪有你这样的儿子。”

    “哈哈哈,这不一定吧。”突然煽情的气氛让鸣人有点手足无措,他不懂怎么安慰人,只好顺着对方的话语,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们,我是说我父母,有我这种儿子肯定会很头疼,小时候院长和我师傅都可操心了,他们能不嫌弃我就不错啦。”

    宇智波夫人闻言愣了一愣,随后不禁展颜一笑,鸣人暗地里长舒了一口气,也咧开一个灿烂阳光的笑脸。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宇智波夫人微笑着把一叠淡红色的和果子往这个善良的青年前推了推,“尝尝这个吧,以前在日本的时候,你母亲最喜欢我做的这种点心。”   

    “别人都以为我的两个儿子从小都很少让我操心,其实并不是这样。”妇人含着笑意看着面前的金发青年,正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如果一个母亲猜不透她孩子的心思,是很可怕的,这远比他们犯错或闯祸更让我担忧。”

    鸣人的生命里“母亲”的角色始终缺席,但少年迷惘时也不乏频繁地幻想过,因而他十分好奇地期待着对方能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下去。

    “佐助就是这样的孩子。”宇智波夫人话锋一转,看着鸣人对名字反应过来后,青年焕然一新的神态和亮晶晶的眼神,捧起茶抿了一口,“我听他说你们已经见过不少次了。”

    “可能有四五次了吧,可是我有段时间没见到佐助了。”自从上回鸣人从枪战电影里顺利全身而退,某人就宛如石沉大海般,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夫人夫人,佐助他还好吗,毕竟上次……”鸣人突然想到对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儿子之前遇险,硬生生截住了问题。

    “他很好,只是最近比较忙。”宇智波夫人轻轻放下杯子,“孩子,其实叫我阿姨就好。”

    “鸣人,阿姨这次来见你,其实还想请你帮个忙。”简单绾了黑发的妇人有一双温柔美丽的黑眼睛,抬眼间眼波流转,鸣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即便气质迥异,佐助的眼睛其实很像她。

    “我和他哥哥现在都很少能陪在佐助身边,也许你觉得佐助这孩子看着冷漠不近人情,其实他很容易寂寞……你们住得近,工作上又有来往,能否帮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多担待些?”

    一双酷似佐助的眼睛强忍着泪光,面对这样细腻温柔又美丽的女士,责任感瞬间爆棚的鸣人就差拍着胸脯让她放宽心,信誓旦旦地承诺说身为一名孤儿他简直感同身受,一定全力以赴让佐助这个从小缺爱的小孩感受到爱的温暖。

 

    宇智波夫人正在头等舱的候机室小憩,私人电话难得在这个点爆炸式翻滚吵闹起来。

    缓缓睁开双眼,清明的眸光依旧温婉动人,夹杂着一丝玩味,就立刻显得深不可测起来,她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对着来电号码愉快地勾起嘴角,按下了接听。

    “你去见他了。”机场这边略微嘈杂,对比之下,电话那端极其安静,更突显出声音冰凉的冷意。

    “咦,儿子你怎么知道的?是我这边的人告诉你的么。”尽管故作惊讶的语气格外令人火大,但佐助是遗传的好耐心,宇智波夫人无声地笑了笑,“还是你安插在那个孩子身边的人透露的呢?我们开开心心喝了三个小时二十分钟的茶,他们能告诉你多少?”

    “既然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就请不要插手多余的事。”手机对面的声音短暂地停顿了,言语近乎是被一字一字挤了出来,“您的儿子会觉得很难办。”

    “你何必如此防备我,妈妈总是想着要帮你的。”宇智波夫人叹了口气,收敛了笑意的脸显得有些疲惫,“这次过来有我自己的原因。”

    “我知道你在查是谁要伤害鸣人那个孩子,事隔多年,可能我对你来说也没什么价值,但我了解玖辛奈,虽然波风水门是个又作又麻烦的男人,但她素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想想鸣人来了以后,最反常的事情是什么。”

    佐助听着电话被挂断的盲音嘴角一抽,彻底隐退前黑白两道间游刃有余地行走的母亲,在闲下来之后爱给自己加戏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发生在那个白痴身上的反常事简直多到不可思议,天天都有,鸣人自己都对充满意外的精彩生活乐此不疲,但是最反常的,还要牵扯到波风夫妇的话——

    是百万英镑的支票。

    佐助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他下意识地垂下手机走到窗边,大脑正在飞快地思考,以至于短信提示乍一跳出来时,先条件反射地滑开了屏幕。

    “忘了提醒你,鸣人是个好孩子,我也很喜欢他,别的不说,佐助你自己记得别太欺负人家。”

    他妈莫不是因为那个连窝边草都啃的基佬哥哥而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要命的误解。

 

    佐助总觉得有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已经和剧情一样宛如脱缰的野马般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只是母亲对漩涡鸣人坑蒙哄骗顺便把他儿子卖了,无论是面对一个受惊的小直男,或是个当做无事发生的二货,都在佐助的意料之内。

    然而事后佐助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武断,他怀疑鸣人不仅是一个真的二货,还可能是一个假的直男。

    当晚他终于能回公寓休息一下,电梯门一打开,温暖的灯光和地毯区别于设计冷硬的办公室,空气中流淌着清新剂淡淡的柠檬香。

    下一秒,自己邻居家的大门就“嘭”地一声巨响。

    佐助的瞳孔微缩,身体先大脑一步进入了紧绷的应激状态,然而在看到窜出来的脑袋之后,又无意识地放松下来。

    “没吓到你吧。我怕错过了去敲门会打扰你。”金发的青年显然是掐了点来猫他,对方一瞬间的僵硬显然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佐助你肯定还没吃饭吧,我帮你留着啦!”

    理智告诉佐助,鸣人这样的展开肯定是脑子哪里出了毛病,但是开口嘲讽的话还没到嘴边,就被对方热情地拽了进门。

    明亮湛蓝的眼睛,映着暖色调的起居室朦胧温馨的灯光,一丝不差地落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是谁的心在此漏跳了一拍,从此再也舍不下搅乱他的存在。

    

    “虽然我不介意你看着我吃饭。”晚间新闻尽职尽责地负责了沉默间的背景音,佐助放下碗筷,终于按捺不住头皮发麻地问道,“但是鸣人,你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我母亲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佐助发现事情的苗头正不断往诡异的方向发展,原因就是鸣人看他的眼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恋爱副本开启的模式,而是两道满怀了慈祥的爱之注视,时间久了,只让佐助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鸣人闻言精神一振,哈哈一笑,挪开视线眨巴着眼睛装傻。“没什么啊,就随便聊了聊哈哈哈。”随后腾地站起来,快步去端来了水果,“这份是给你的,饮食要营养均衡嘛。”

    “……”

    然而这只是一切的开始。

    但凡两人晚上在公寓“偶然”碰上之后,第二天清早还会有爱的早餐,鸣人如果行程不紧张,甚至还会准备点心便当。

    除此之外,遇到喜欢的餐厅、新上映的电影,以及新开张的游乐园嘉年华,都会有人兴致勃勃地来邀请他。

    就算一切是源于他母亲的一个误会,但如果对方是鸣人的话,佐助觉得自己并不介意将错就错下去。

 

    在八卦真正传开之前,鹿丸很早就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一边帮鸣人推掉晚上的安排,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鸣人,你是认真在和那位宇智波先生交往吗?”

    “啥?鹿丸你开什么玩笑?”鸣人被对方的想法吓了一跳,“当然没有,不是,我是说我当然没有在和佐助交往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可都是在正直地履行对阿姨的承诺啊我说!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鹿丸没法看到自己当时表情。

    但他猜那一定是生无可恋中夹杂着怜悯般牙疼的表情。

    “因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大家?大家都是谁啊?”

    “既然对方没有和我们打过招呼,就这样视作默认的话,很快鸣人你就能体会到,‘大家’包括了很多人。”鹿丸很快调整好了职业看戏的心态,语重心长地对鸣人说道。

    

    大多数情况下,鹿丸的预测都准得惊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佐助……”金发青年苦恼地趴在自家餐桌上,费解的声音贴着圆桌闷闷地传开,“为什么他们都会以为我在和你交往啊?”

    天气早就已经渐渐转冷,伦敦的冬天总是来得很早。

    料理台上的咖啡壶正咕嘟咕嘟叫唤个不停,宇智波佐助刚刚顺手把餐具放进洗碗机,闻言并没有马上回答。

    电磁炉上正温着香甜的全脂牛奶,佐助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厚实的马克杯,倒了大半杯热牛奶进去,再兑上新煮的咖啡后,和糖罐子一起推给窝在座椅里的鸣人。

    本来就没指望听到答案,鸣人唉声叹气地打开胖乎乎的糖罐开始加糖,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发现其实并不烫嘴之后又大大地灌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一声。

    佐助给自己倒了大半杯清咖,端着坐到鸣人对面,餐桌并不算大,他们两个成年男性面对面坐着时,鸣人时常会穿着拖鞋踢到自己。

    黑发的男人穿着一身软和的居家服,原本和这间屋子格格不入的冷硬尖锐通通都自愿销声匿迹,而长得好看的家伙在餐桌上喝个咖啡都动作优雅漂亮,佐助知道鸣人正捧着杯子偷偷看自己,他心情很好,这也正巧是他想要的。

    “难道我们不是在交往吗?”

    十二万分庆幸自己刚刚把咖啡咽了下去还没动第二口,鸣人着实被这句话惊到了,要命的是对方的语气,就和十几分钟前问自己“咖啡还是牛奶”一样风平浪静、漫不经心、实际上不仅信息量惊心动魄还吓得鸣人以为自己大概是听不懂日文了。

    鸣人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快极了。

    “不……不是吧……”他听到自己的反驳,还挺理直气壮。

    对面的那人放下杯子,上前凑近了很多,视线交汇,鸣人有些敏感地发觉咖啡的蒸气扑在脸颊上,热得发烫。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没有喜欢的人。鸣人听到心底有个声音这么说着,而实际上自己只是坐着发愣。

    “那你讨厌我吗?”

    不会不会。他拼命摇着自己的脑袋。

    他听见佐助轻轻笑了一声,佐助的笑是很少见的,他半抬起头想看得真切些,就听到椅子被推开时在地摊上笨拙的摩擦,对方好看的脸一下子就靠得很近。

    鸣人呆呆地望进佐助的眼睛,那里是强硬到不让拒绝的认真和温柔,金色的碎发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捋到发际,一个温热湿润的吻随后轻柔地落在鸣人的眉眼间,是佐助的世界里一抹最美不过的蓝色。

    “和我交往吧,鸣人。”

 

 

    “等等,打住一下,所以他一开口鸣人你就答应了?”鹿丸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质疑,“前几天是谁斩钉截铁地向我保证说,对佐助纯洁的感情是因为他妈的委托加上友谊的升华,虽然这话显然是鬼扯,但鸣人你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

    如果是自己的话,好歹也要咬紧不松口,享受一下对方倒追的乐趣啊。

    然而友情的小船升级到爱情的巨轮只在一夕之间,鹿丸看着鸣人一脸幸福地傻乐,暗自吐槽这种有针对性的操作真是别具一格。

    嘛,从好的方面想,自己以后的日子总是要轻松多了,有些事儿可以换别人来操心了不是么。

    (没有的,不存在的,你想太多了奈良鹿丸君。)

 

    虽然故事的确可以在此画上一个——“王子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这样一个圆满的句号,然而作为上帝视角,有些佐助瞒着鸣人的行为还是应该在结尾交代一下。

    为什么一场枪战过后,世界线还能被掰回正常的和平恋爱模式,这当然是因为某人铲平了那些危险的分支剧情啦。

    黑色的雨伞在玄关内被年迈而忠实的男仆收起,和长风衣的衣角一样落满了细小的雪花,黑发的男人却仿佛对冰雪的冷意毫无察觉,径直走向了会客厅尽头,熊熊燃烧着的壁炉边是老人的摇椅,正盖着薄被闭目养神,脚凳上卧着一只胖橘猫,幽绿的双眸从落雪的窗户无声地移向陌生的客人。

    “您来找我的时间,比我预料地晚很多。”

    “年轻人,你都不曾来主动找我,我又何必去找你呢。”老先生抬起眼皮来打量了一番,遂又合上,“你小时候还算是个可爱的孩子,虽然不比你哥哥令人印象深刻。”

    “我知道自己是个讨人嫌的老头子,而且你和鸣人不一样,我没什么有用的能教你。”老先生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单词都像在逆流里摸滚打爬似的蹦出来,“我从前负责波风夫妇明面上的生意,虽然身份安全,但知道得不多,你若是还有什么问题,我只能先听听了。”

    “您不必谦虚。我只想问问,当时让百万英镑的支票面世流通,是波风先生的意思吗?”佐助宛如一根笔直杵在背后的刀脊,眼神是堪比刀锋的凛冽,“还是,您个人的决定。”

    “……有区别吗?”老人像是反应了许久才缓过来。

    “鸣人被保护在日本直到成年再回来继承遗嘱,这20年的时间足够他父母为他铺平道路,就算他们已经去世。”佐助没有接着对方的话题,转而讲起了另一件事,“波风夫妇……很爱他们的孩子,那些支票一旦流通就是众矢之的,他们不会让鸣人主动去冒险。”

    “他们留下的不只是支票,不动产和债券都是移动的现金库,退一万步说,思虑周全如您,不会没考虑到鸣人初乍到来身无分文,准备了合适的公寓,却不给他备上一笔零花钱。”自己比预想中要冷静很多,佐助放缓了呼吸,壁炉的火焰太干燥了,他须要保持清醒,“您是故意的,那些为了一张支票眼红的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真正棘手的是,有人背叛了波风夫妇,或者说是背叛了你。”

    “你需要尽快揪出这些藏在坐垫下的毒针……”

    “否则我不单单坐立难安,更是死不瞑目!”老人的眼睛明明是浑浊的,这一刻迸发出的狠厉却亮得刺眼,“同样的敌人还未除去的时候,所有人自然是一条心的,然而,二十年实在是有些太长了,我老得快,有些人则变得更快……我也是有些着急了,但是我没有办法……”

    最后的几个字模糊在了老人空洞的叹息里,“没有办法”无疑是最无能的借口,他的骄傲作祟,不允许他当着一个小辈堂而皇之地说出口。“鸣人那个孩子知道这些吗?”

    “他从未接触过,这些事我比他擅长。”佐助淡淡地答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让他去涉及这些。”

    “宇智波家洗白前的手段我早就见识过,你更是个中翘楚。”老人略显粗重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他伸手勾起了爱猫的下巴,怜爱地盯着猫咪温驯地贴着枯瘦干瘪的掌心,“但是你能为他滴水不漏地挡到几时呢?鸣人在日本的师傅并不逊于你们宇智波家上头那些,他就是这样被教导长大的。”

    “看来我和在日本的几位或许更合得来,至少他们不像你一样,只披了一层为鸣人着想的皮,本质上还是为了自己。”待得够久了,转身离开的佐助并未接过自己被精心烘干的伞,他径直走进了冬日的风雪里,“至于您的问题,我不试试怎么回答呢?”

    严冬对于孤独寡居的老者无疑是难熬的天堑,许是终有一日,我将对着墓碑吐露出所谓的答案。

    而现在,正有人在家里等他。

 

Fin.


P.S.  检查了一遍才发现漏了交代四玖夫妇只是为了哄儿子好玩,对,有钱就是任性,鸣人才有那每月一张的百万支票。(让在下想想怎么把这个事情加进去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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