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糖酸锌_zinc

【修伞/现代法医paro】Missing（6）

灵感来自unnatural death

OOC红色预警！！！

考前最后一更~

评论是第一生产力www

  

第一章  Missing（1）

上一章  Missing（5） 

   

Chapter 6

  

    “哥，为什么你还不下车？”

    苏沐橙放下手刹，平静地询问副驾上的人。她一早还约了人见面呢，回去以后洗澡化妆捯饬衣服，哪样都要花时间。

    “我为什么要下车。”

    苏沐秋从善如流地反问他妹妹。

    “因为你不下去我就没法开回家呀。”苏沐橙抱着她哥的胳膊蹭了蹭，非常娴熟地撒娇道，“哥，早上没法来接你们啦，叶修说他带你去别的地方。”

    随后松开手，利索地帮苏沐秋解开了安全带。

    苏沐秋突然有一种被扫地出门的凄凉感。

    叶修在单元门口抽了支烟过过瘾，瞧见苏沐橙那辆小宝马还闪着双跳灯一动不动，便愉快地点燃了第二根。

    “真不是嫌弃你，封建社会也没不让嫁出去的女儿回门啊……”苏沐橙心虚地移开视线，“我那边没有男生要用的东西，你先在叶修这儿将就下呗。”

    苏沐秋定定地看了他妹妹好一会儿，默默打开车锁迈了出去，回头隔着车窗幽怨道，“沐橙，我记得我们以前讨论过这个问题……”

    “以前？快十年前了吧。”苏沐橙摇下车窗，和她哥告别，“叶修一直惦记着他还没过门呐，哥你记得提醒他等会儿不想上班，要给老板娘请假，拜拜。”

    她打了个哈欠，熟练地倒车掉头，一踩油门窜出了这个老旧的小区。

    “说了挺久啊。”叶修见苏沐秋上了台阶，便掐了烟掏钥匙开门，“来，哥收留你。”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啊。”苏沐秋四处张望了下，老小区的好处此刻就体现了出来，就算一楼的邻居已经不知换了几波，他对这里的记忆还根深蒂固地隐藏在身体里，此刻纷纷探头探脑地冒出来。

    “没想到你还住在这里。”

    苏沐秋帮叶修按住门口的防盗门，这个门实在是太老了，可能不比他俩年轻多少，用钥匙撬开的时候一直需要暴力辅助。

    叶修哐啷哐啷把铁门打开，“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工作后一般住在单位里。”

    “看出来了，可真是没怎么收拾过。”

    然而即便叶修潜意识里希望维持住八年前的点滴，细枝末节处的变化还是显而易见。苏沐秋摸了摸门口鞋柜上摆着的招财猫，看着猫咪原本灰扑扑的头顶被他摸出雪白的两道印。

    “她不开口，我也不会和她回去住。”帮小姑娘搬宿舍的记忆宛如就发生在昨天，眼下就是已经有房有车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苏沐秋就算早有心理准备，眼下还是有一分伤感，“沐橙已经是大姑娘啦。”

    叶修刚把老虎钳找出来掰热水器阀门，闻言倒是没有继续落井下石，“长大了不还是你妹妹。”

    苏沐秋感慨了一句，也没想着要钻牛角尖，他正在卧室翻着自己八年前的衣柜。

    里面空空如也。

    叶修其实原来也不怎么把衣服放在这里，他大四开始去医院实习，而苏沐秋在忙于适应朝九晚十的办公室作息，为了互相不影响彼此宝贵的睡眠，叶修把他万年不变的几件外套都挂在客厅。

    现在那几件外套被扔在了兴欣的行军床上。

    “别翻了，衣服刚洗，都在阳台上呢。”叶修搞定了热水器，正在厨房放水试温，“小区换了天然气，据说可以直接出热水——哦，热水来了。”

    “……你是八年没开火了吗，叶修？”

    苏沐秋正在收衣服，八年前的衣服质量都是杠杠的，被叶修一股脑塞过滚筒洗衣机之后居然还能穿。

    “差不多吧。”

    苏沐秋没注意到叶修正在看他。

    “原来你真的能只靠水壶和微波炉生活啊。”

    这句话大学刚搬出来那会儿苏沐秋就调侃过，他跟导师出差开会，回来能收拾出一摞泡面和便当碗，煤气表上堪堪卡过个位数。

    叶修倒不是不会做饭，他那勉强拿得出手的几道菜被苏家两兄妹闭眼捧上了天，作为逢年过节饭桌上的压轴戏。

    “其实……”

    其实不能的。

    开水、泡面和工作架构起独自一人的日子，顶多算是活着，远称不上生活。

    苏沐秋总是习惯于高估他的能力，却低估了自己。

    叶修很少这么直白地说自己做不到什么。

    然而眼下他却又那么一瞬，觉得一个人走走停停的日子着实无趣又冗长。

    苏沐秋是个鲜活的人，连带着那八年没有他的生活和八年前的一比，瞬间就被嬉笑怒骂的生气挤兑地黯淡无光，只配搁在记忆的角落里落灰。

    可苏沐秋是经历了怎样的八年呢？

    叶修又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嘘——

    可不能这么急着问出来，他又对自己这么说道，慢慢来。

    对方只字不提的八年，不用想也是惊心动魄，绝处逢生。

    于苏沐秋而言，肯定不是能够直接掀过的一页废纸。

    那纸上写满了他所不知道的一切。

    并非刻意介怀，硬要说的话，大概只是有点心疼。

 

    苏沐秋听到叶修笑了。

    他正抱了衣服站在浴室门口，皱了皱眉。

    “其实什么？”苏沐秋追问了一句。

    总不会是自己讲冷笑话的水平突飞猛进，直接把人逗笑了。

    “没什么。”叶修走到他身侧，浴室前的地盘一尺见方发，两个人的距离瞬间就被拉进了。

    苏沐秋偏过身，抬眼看向对方，他知道叶修还有话没说。

    然而叶修只是伸手一览，把人连带衣服都抱在怀里。

    天还未亮，仅剩客厅的一盏小电灯在颤巍巍散发余热，那光仿佛是直接穿透了记忆而来，朦朦胧胧的暖黄色映在白粉墙上。

    苏沐秋看不到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清晰地察觉到叶修炽热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那眼神的热度隔着血肉，宛如实质一般漫延到他心底，连拥抱的温暖都显得无足轻重。

    他听着对方胸膛里原本极快的心跳渐渐平息。

 

    叶修最终是什么也没说，他很快松手放开了苏沐秋，还伸手推了一把，“快去洗吧，水该热了。”

    苏沐秋眨眨眼回过神来，堪堪刹住车没让脸撞浴室门板上。

    他好气又好笑，“那叶修你好歹帮我开个门啊！”

    手上正抱着东西呢，看不见吗？

 

    苏沐秋动作一向很快，他把自己捯饬清爽，擦着头发走进卧室的时候，叶修甚至还在翻箱倒柜收拾东西。

    “找什么呢？”

    苏沐秋把毛巾随手一方，凑到人跟前去看，他捋了捋刘海，小心地不让水滴到叶修手上。

    “你的身份证还有出生证明。”叶修把东西都放进一个档案袋，“老韩……韩警官说最好带上，能少办点手续。”

    “我居然还有出生证明？”苏沐秋有点惊讶，随即目光又被一个小黑本吸引了注意力。

    “R大给你办签证的时候统一公证，唔，虽然最后你没去就是了。”

    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是苏沐秋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现在却也没什么附加价值了，叶修把袋子封好，转眼就看到苏沐秋在研究自己的驾驶证，笑道，“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叶修你居然也有驾驶证……”

    “这么惊讶？”叶修哂道，“没有驾驶证让我深更半夜怎么去现场。”

    “感觉会有警车呜呜呜地载着你去……这样……”苏沐秋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驾驶证上叶修的照片正是毕业后不久拍的，眼神里透着初入社会险恶的苦大仇深，面上还一派嘲讽，十分戳苏沐秋的笑点。

    “不存在的，公车是没有的，要有也得自己开。”叶修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把驾驶证从笑倒在床上的苏沐秋手里抽走，把被子扔给他，“快睡吧。”

    “好。”苏沐秋乖乖躺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清亮的眼睛，“什么时候走？”

    “你先睡，到时间我叫你。”

    苏沐秋看着叶修挺直瘦削的脊背，记忆中少年略显单薄的身量已经长开，修长匀称的骨架撑起了合该属于他的一副好样貌，以及一颗坚忍强大又温柔的心。

    叶修是多么好的人啊，他想。

    “谢谢你。”

    “谢什么？”叶修反问，“不用给我腾地方，我理你这些东西还要一会儿。”

    “嗯？”苏沐秋好像是被问到了，他迟疑了一瞬，答道，“谢谢你今晚收留我。”

    叶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好像隔了很久之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沐秋？”

    他回过头，只看见苏沐秋的眼睫微颤，呼吸均匀，仿佛早就悄无声息地沉沉睡去。

    窗外天色渐明。

 

    “叶修。”

    苏沐秋坐在小金杯的副驾上打了个哈欠，他摸出一大早出门时在煎饼摊上顺手买的豆浆，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才悠哉悠哉地开口，“有车在跟着我们。”

    叶修的这辆小金杯是陈果给他配的工作车，车身上通红的兴欣Logo非常扎眼。

    “看到了。”叶修在红灯前停下，“跟得也太明显了，业务不熟练啊。”

    虽然还没到早高峰时间，S市的车流量已可见一斑，苏沐秋见叶修心里有数，便专心啃起了早餐，“那我先不喝豆浆了，你悠着点。”

    “想什么呢，我想飙这儿也有硬件限制啊。”转弯灯转绿，叶修踩了一脚小金杯的油门，面包车轻快地窜上了高架，“希望交警同志们今天给力一点。”

    “S市的交警同志一向很给力。”苏沐秋看着后视镜里追随者们正毫无顾忌地统统开上高架，不明觉厉，打算静观其变。

    很快，他就明白了叶修说的是什么意思。

    S市内环高架岔道口不知何时纷纷多了一块LED电子屏，眼下上面正猩红一片，飘满了跟着他们的车牌号。

    “七点了，外地牌照该限行了。”叶修道。

    警笛声渐近，苏沐秋同情地看了一眼后视镜，赞同道，“果然是业务不熟练啊。”

 

    “沐秋，来猜猜他们什么时候换S市号牌的车来跟我们。”

    “你可省省吧。”苏沐秋很有自知之明，“等撑到公安局门口我们再作行吗？”

    

    苏沐秋无意识中插下的Flag还是倒了。

    “他们在逼迫我们改变路线。”苏沐秋看着越发接近的下闸道，“要下高架吗，叶修？”

    “下。”叶修猛地转动方向，直直一拐后冲了下去。

    城市快速通道的主干线性质在提高车速效率的同时，也意味着点与点之间缺乏路线的可变性。

    如果被迫离开现在S市的中心地带，在这个数目的追车下他们绝对会陷入被动。

    “沐秋，有几辆跟下来了。”

    “现在有四辆……”苏沐秋沉声道，“第五辆直接从地面跟过来。”

    对方内部有联络，有纪律，没有什么比这更棘手了。

    “我们绕单行道过去。”

    行动比语言更快，叶修转弯的动作一点都没受到路口狭窄的限制，安全带干脆利落地把苏沐秋勒进座椅，连带着朝小路冲去。

    苏沐秋不敢放松，他盯着后方鱼贯而入的一溜黑车，“你对这一带很熟？”

    “幸好里警局不远，不然我还真不认识路。”

    金杯向左拐弯的冲劲很大，碾碎了一地的梧桐落叶。

    “叶修，你知道我们在逆向行驶吗？”

    苏沐秋盯着前面的路口，这条支路是略带弧度的扇形，如果前面有车的话很容易处在视野的盲区。

    “知道。”叶修道，“后面还跟着五辆呢，等下就去局里一楼交罚款。”

    “不是说这个……小心！”

    苏沐秋把尖叫噎到嗓子眼。

    车子冲向人行道，撞翻一摞的共享单车，在熄火的边缘强行被司机提起速度，险险闪避开了那辆相向而行的车。

    然而那辆迎面而来的车并没有被吓傻，后面的同僚们甚至提前停车给它让出了掉头的空隙，转瞬就黏在了后面。

    “真是粘人啊。”苏沐秋蹙眉，“还有几条路？这样下去每次都会被堵的。”

    叶修没有说话，在他这边率先越界了之后，对方跟得越来越紧，隐隐有从两侧直接包抄的架势。

    不能停车。

    这个念头在叶修心底一闪而过。

    他重新拐进了主干道，车速明显提了上去。

    至少拉开了300米，苏沐秋估算着。

    可300米能撑多久呢——

    

    “嘿！”

    有人礼貌地敲了敲苏沐秋的车窗。

    这种时候显然把人吓得不轻，苏沐秋下意识地先看向叶修的反应，然后果断地降下车窗。

    机车引擎轰鸣，来者嚣张肆意，被头盔压得乱糟糟的黄毛漏出几撮，一双眼睛却漂亮灵动，仿佛会说话。

    “你们可算是从犄角旮旯里出来了，在那里我可不方便出手……你好，初次见面我叫黄少天，请问需要帮助吗——”

    叶修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对方的声音在风声里被吹得七零八落。

    “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老叶！不不不你不要把窗关上——”黄少天愤怒了，他后绕到面包车左侧冲叶修喊道，“我都看到了！苏沐秋根本没动！窗就是你关的！”

    黄少天把头盔往下一掰，做了个“跟着我”的口型。

    他可是业务很熟练的。

    

    “王师傅——”

    “麻烦您开稳点行吗？！”

    仿佛是上世纪淘汰下来的桑塔纳避开拥堵的高架，在地面上飘移，走位清奇。

    俨然是一颗F1赛车的心耐不住几百米一个的红绿灯制裁，走走停停，令人看着十分憋屈。

    喻文州不是头一回上王杰希的车。

    而他每回搭便车的时候，都忍不住怀疑对方的科目三是哪个稀泥驾校盖章通过的。

    “喻老师，是你说事态紧急，我才借学校公车捎你一程，事业单位财务卡得紧，回头多出来的油费不好解释。”王杰希稳稳当当握着方向盘，看着气定神闲宛如工龄数十年的老司机，“想吐座位前有垃圾袋。”

    手机上黄少天的信息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狂蹦，喻文州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头晕眼花打字。这时候王杰希又是个急刹车不带预兆，他那口气差点压着胃一起喷出来。

    “W大因为整改撤走了你的司机绝对是决策失误……”

    “他们决策失误多了去了。”王杰希回头，“到了，不用谢，再见。另外记得晕车药要提前吃。”

    “谢谢提醒，我不晕车。”脚落在实处的感觉立刻冲淡了不适，喻文州微微笑着抠紧了那摇摇欲坠半扇车窗，“回去抽空给你们学工部写匿名意见信。”

    “提意见，欢迎，锦旗就算了。”王杰希移开视线，正视前方，“没地方挂，黄少天上次送我的那块儿被我学生处理了。”

    喻文州记得黄少天当时做了不只一面，而且那些锦旗都是上书八个大字，“白衣天使，马路杀手。”

    王杰希偏头看了一眼喻文州，对方站直了身形，也同样用眼神示意“好走不送”。

    他目光一滞。

    接着喻文州莫名其妙地看着王杰希拔掉钥匙熄火下车，往后备箱里拎出他的家当，“王老师您这是……突然想借用人家写字楼的卫生间吗？”

    “不是，不必多虑。”王杰希披上他的风衣，理了理领口，“只是看到你带了会送锦旗的好市民不该带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喻文州莞尔，“不必担心，我的计划里并不需要你作为便车司机之外的角色出场。”

    他想了想，瞥了眼不为所动的老王同志，只好耸耸肩表示默许，“很明显吗？我觉得我已经藏得很严实了。”

    喻文州有段时间没有单独行动了，带着只是为了万无一失。

    “对一般人来说不怎么明显，可普通人的弯腰动作可不见得会有多余的骨头突出来。”王杰希跟上喻文州的脚步，“所以我建议你把大衣扣起来，耍帅应该放在第二位。”

    喻文州一挑眉，从善如流地扣了三个，“谢谢。”

    无论什么性格的棋手，Checkmate的时候都会欣然应允观众的小小请求。

    尽管是个专泼冷水的观众。

 

    “文州那边得手了。”黄少天的声音嗡嗡从收音机里传来，“快快快掉头，我们不用绕圈子了，赶紧回韩文清那儿把事儿解决。”

    原本紧追不舍的家伙们早就乱了节奏，指示被切断后显然焦灼了许久，最后放弃跟踪选择回去支援本部。

    “大概是觉得这回不成还有下次吧。”黄少天唏嘘不已，“怎么这么单纯呢，这一回头可是老板亲自等着，哪里还能给你们下一次机会。”

    “你们老板一个人？你不担心吗。”苏沐秋好奇。

     黄少天见有人要和他唠嗑，十分积极地调整速度凑近了些，“怎么会不担心呢，这不是担心也没用吗，反正还有条子——对了我们和条子是一伙的你放心。”

    “你叫苏沐秋是吧，哥你跟沐橙妹子长得真像，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哎，说到底能和老叶安安静静坐一块儿的还能有谁呢，就冲这一点，佩服佩服。”

    黄少天捉摸了一会儿，愈发觉得苏沐秋这个人眼光十分奇葩，一定脑回路清奇，这么一想会看上叶修也就正常了。

    “听说你也是学计算机的？回来后想找工作不？考虑下我们这边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够刺激，也自由，福利还好——”黄少天一一数着给组织打工的好处，“喂，老叶！你又把窗关上了！”

    “听上去还不错？”苏沐秋笑道。

    “呵，不开张那三年还不是挂牌心理医生在养着他。”叶修把车缓缓停在警局门口，“沐秋，我们到了。”

    “哦，看来薪水波动幅度很大。”苏沐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是不太行。”

    黄少天安利失败，也没放在心上，直接跳下车找熟人去套近乎了。

    “叶修？”叶修领着苏沐秋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叫住了，来的是他原来在队里的记录员，“来的正好——随队法医出外勤了，新来的副手不中用，尸体全都堆在那儿。”

    他跑进了才看到两人相携的手，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原来是私事……抱歉啊，你们先忙。”

    “有工作？”苏沐秋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抽回手，小声问道。

    “我一会儿再去看看。”叶修的编制已经不在公安机构，但是临床法医执照还挂在这里，于情于理都不太好拒绝。

    “没事，我又不是未成年需要监护人。”苏沐秋摆摆手，“材料给我，韩警官在几楼，我一个人去就行。”

    

    嫌疑人已经从被喻姓心理医生吓得胡言乱语的状态恢复过来，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狂躁状态，看着十分令人糟心。

    王杰希叹了口气，把事先准备好的针管拆开，封口装好。

    有电棍的话就不需要镇定剂了，前者更有效。

    喻文州正在和赶到现场的警方交接情报，“是S市的一个本地组织，和‘他们’牵扯很深，负责牵线搭桥。黑市上以倒卖新型药物为主，关于毒品说得很少。在港口的势力很大，绑架，走私和清道夫的工作……是……主要是负责这一部分的流程。”

    “也是给钱办事，不知道哪些工作是‘他们’给的，哪些又是其他渠道……”喻文州摸摸光洁的下巴，有些懊恼，“‘他们’很小心，原本以为可以问出更多的，结果本人都不知道的事要怎么问出来呐……看来又要麻烦少天了。”

    “问这么多……不会打草惊蛇吧。”警官打断他道。

    “不，怎么会。”喻文州微笑道，“我一向不太喜欢对还能反抗的猎物下手，那样太危险了，您说对吧。”

    “接下来的警方会接手。”小警官依旧木着一张脸，却下意识撇开了视线，“喻医生辛苦了。”

    等到走出大楼，王杰希才开口问，“你回头不会欺负刚刚那个小孩儿吧？”

    “真是爱才心切啊，王老师。”喻文州笑意未收。

    王杰希不说话了。

    日渐西沉，王杰希走神过了一遍明天的教案，两人沉默地走到车边。

    他握着方向盘，刚想回头问喻文州怎么不去蹭警车又快又稳，就感到对方冰凉的手从后座搭在自己肩上。

    “出事了。”喻文州的声音冷得可怕，“苏沐秋没有去找韩文清。”

    苏沐秋三个字宛如一根线串起了王杰希的记忆，他仿佛只思考了一瞬，被这三个字理清了思路，“黄少天在他那边？”

    “是。”喻文州的呼吸被放得极缓极慢，“不，确切地说苏沐秋在警局没有去找任何人。”

    “绑架？”

    “怎么可能。”喻文州失笑，“满世界流浪了八年——八年完全是自力更生——刚刚回来就在警局悄无声息被绑走，那敌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王杰希一时内心十分复杂。

    他试着想象了一下此时此刻叶修的心情，遂又摇摇头放弃。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苏沐秋会去哪里呢？

    他要去见谁？见的人和案子有关吗？他自己……

    谁都不愿意去想，苏沐秋自己和‘他们’，除了加害者与被害者的关系之外，还会有什么联系。

    

    “我正跟着叶修。”黄少天的声音从手机里外放出来有些失真，听上去仿佛冰冷的机械音，“虽然他并不想让我跟着。”

    王杰希看了一眼代表对方的小红点，把油门一寸一寸踩到底，国产车靠谱的动力系统成倍加速引擎，拐上高速之后直飚150码。

    “定位有效，我和王杰希很快就跟上。”喻文州回道，“苏沐秋回国的时候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带，眼下听你说还是全套换过……叶修……”

    叶修怎么知道的苏沐秋会去哪里？

    “不知道啊——”高速环境下黄少天的声音断断续续，“总不能是心理感应吧。”

    “暂停，这路我不熟悉。”王杰希眼看着天色渐暗，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芜，“谁能抽空解释一下我这是要开到哪里？”

    “D县，S市旁边一个城乡交界，两省毗邻的三不管地带。”

    也是八年前苏沐秋被报死亡的地方。

 

    天已全黑，阴沉沉的天幕没有一丝星光，空气冷得令人胆寒。

    喻文州一眼就看到黄少天的机车倒在废旧工厂的门口，那里不伦不类地杵着两只石狮子，叶修的小金杯就停在不远处。

    王杰希和喻文州冲下车的时候，只听到黄少天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周身寂静得可怕。

 

    两脚落地后，黄少天本来不想惊动屋子里对峙的两人，叶修背对着门，但苏沐秋是看得见他的。

    苏沐秋没有说破。

    黄少天便眼睁睁盯着他们沉默了将近十几分钟。

    然后惊恐地看到苏沐秋慢慢把枪对准了自己。

    苏沐秋的手很稳，无论枪口是之前对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还是现在对准了他自己。

    “叶修……”苏沐秋眼神轻轻掠过黄少天，回落在眼前的人身上，终是宛如叹息一般地开口，“你到得有些太早了。”

tbc.

下一章 Missing（7·完结）

如果不是战五渣反派想搞老叶和老叶他们一家子……苏沐秋是不会这么作死的！

而且最大的反派本章已领盒饭，不用再惦记他。

评论可以猜猜反派想干什么或者沐橙去见谁了hhh，猜中了……奖品再说www